“別說了…元元…對不起……”唐祁山已經泣不成聲了。
“我記得你小時候就喜洋快餐。今天想要什么都,爸爸掏錢。”
“那個地方太冷了、太冷了。”唐元搖,苦笑,“我的對寒冷過。在那里,它會凍死的。”
“我們吃這個全家福套餐吧,很多小朋友都喜這個。” 唐祁山指了指菜單,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唐元臉,見她并不反對,他站起來說:“你等著,我去餐。”
“你在國的生意不是好的了嗎。上次,華士最后不也還是投資了嗎?”
夏天的午后是氣溫最的時刻,泥地被烤得腳,陽光烈到讓睛一睜開就淚。兩個人都沒有打傘,就這樣將肌膚暴在烈日,影被照得只剩一個黑。
黑在地上緩慢移動許久。唐祁山忽然跑到唐元前面,黑鞋被照得發油泛亮,“元元,想吃什么?累了吧,爸爸帶你去吃飯。”
唐祁山是沒跟上時代發展的中老年人,并不懂可以通過機或手機餐。他走向了人工臺,這里排了好長的隊,幾乎都是有些“落后”的老年人。人擠在一起,相互推推搡搡,透微弱的汗酸味兒。
“而這些,褚品良都知。所以他從來只給我買那一款冰激凌。”
他接過紙,揩了揩睛,“喜的話,爸爸明天還帶你來。”
唐元吃完漢堡,又去拿薯條盒。唐祁山幫她撕開一旁的番茄醬,淋在薯條上。
唐元也忍不住,淚順著臉頰,還有一些到了唇角。鼻氣困難,腔又苦又酸。她麻木地攪動著冰激凌,偶爾舀一化完的甜放嘴里。
唐祁山完餐,就在一旁站著,等餐好后又端回桌。
前是一家新開的麥當勞。店面是黑裝潢,大門上方呈紅,紅里面寫了一個大大的“M”。拉開店門,空調冷風呼呼在臉上,一就隔絕了外面的氣。父女兩人挑了角落一個臨窗的位置,相對而坐。
唐元遞了張紙巾過來,“你沒必要這樣,也不是說我們以后不能一起吃飯了。我也很平和了,幾乎快忘了過去發生的事。你看,我現在吃漢堡時,還在想今天里面夾的生菜是不是老了。”
“所有快餐店的冰激凌里,我最喜麥當勞家的,因為它家的味最,我一天都能吃好幾個。”她挖了一勺嘴里。
唐祁山站立著的軀僵了,又以一種非常機械的姿勢坐到座位上。
明明麥旋風甜得牙疼,唐元在嘴里卻像是覺不到味。她覺得很冰,冰激凌化成漿,混著唾吞嚨。好苦澀。
唐元拆開漢堡外的紙,唐祁山忽然又折返回去,幾分鐘之后拿著杯麥旋風回來,并把它遞到唐元手中,說:“天這么,再吃個冰激凌吧。”
“想去北歐生活嗎?”他又問。
唐元和唐祁山一前一后走法庭。
唐祁山像是沉思了許久,才終于定決心,“我剛才想了想,決定再拓展一個業務到北歐。我把工作調到那里,你也申一個那邊的學校吧。那兒空氣好,設施完善,住的也舒服。等你放假的時候,我們就去環歐洲游,去雪,去看極光。就我們父女倆,其他人誰也不來,元元你說好不好?”
唐祁山繼續哭。他知,當唐元瞞著他這件事兩年多,并最后獨自解決時,他看到了她在揮手遠去。他的地位已經失去,他注定要失去她。
唐元看著對面的人,雙手撐在椅墊上,隔了桌好一段距離,也和他隔了好一段距離。她只是隨便說了個視線范圍可見的餐廳。她覺不到餓,也并不知吃什么。
聽到這個,唐祁山心更不是滋味,“是爸爸錯了,我不該迫你去……”
唐元打斷他,聲音脆利落,“你不用這些變動。”她明白,他是想用半生彌補她。但她要怎么接受?怎么接受和相互冷落了十幾年的父親又被綁定在一起。
唐元坐在窗角,靜靜地看著排在最后一排,形踉蹌的唐祁山,心想她遲到了這么久的童年怎么今天才來。
唐元沒有吃,拿勺去攪里面的冰激凌,攪了一會兒忽然慢慢說:“給我買冰激凌最多的,是褚品良。”
“我不喜麥旋風,因為太甜了。我就喜它家的原味甜筒冰激凌,很淳樸,里面的芯是鮮的,外面的甜筒是威化餅的外殼,脆脆的,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