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無歸屬的她（1）
關(guān)于那個夏天的前半段，唐元腦中的印象已所剩無幾了。六月大大小小的一切，全化為一件事：庭審。
即使唐元已年滿十八，但由于案件太過隱私，又一xiazi牽涉太多mingan話題，最終采取的是非公開模式。參與人僅三位，她、褚品良和唐祁山。
事發(fā)的那個早晨，褚品良在酒店剛醒來，還在困惑枕邊的小侄女去哪兒了時，警察就已經(jīng)叩響了房門。當(dāng)時的他，慌得連衣服都沒扣完便被帶走。隨后的拘留、停職、審問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接連發(fā)生的。
而至于唐祁山，在幾天后的某個早晨，剛沖好一杯手沖咖啡打算享用時，就接到了電話，被告知三天后要參加一場庭審。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打錯電話了吧？”雖然擔(dān)心re沖咖啡的風(fēng)味喪失，他還是耐著xingzi，盡可能把話說得禮貌。
“嗯……”電話里的女士頓了頓，連忙確認(rèn)手tou的電話號碼，紙頁翻卷的吱吱聲從那tou傳來，“沒錯的。請問您是唐祁山先生吧？……唐元女士的父親？”
“嗯？”
“唐元女士在一周前對褚品良先生jin行了起訴。起訴的罪名是qiang奸。”
“抱…抱歉，可以重復(fù)一遍嗎？關(guān)于罪名。罪名是……”
“qiang奸?！?/p>
唐祁山的咖啡杯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瓷杯碎成好幾塊。聲音驚動了臥房的唐元，她打開門，從樓上往xia探tou。
“元…元元?！?/p>
沒看見任何異樣，唐元又打算回房，卻聽見唐祁山叫她。
“剛才法院跟我打電話了?！彼f不chu那個詞，但心里已經(jīng)相信了，并相信她也清楚，于是dao，“是…是真的嗎？”
“是啊。”唐元已經(jīng)背過shen。現(xiàn)在還是清晨，她還穿著碎花睡裙，打算睡個回籠覺。
“怎么…怎么會……”唐祁山說完，才發(fā)覺自己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才恍然發(fā)現(xiàn)這件事從tou到尾都是唐元一個人解決的。他去看她，還是那么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怎么能相信突然就過渡到了成人化的階段！
“聊…聊聊？”說完，他邁步朝她走去，卻gan到步伐像灌鉛一樣沉重，每一步都跌跌撞撞，肩背好像也瞬間佝僂了。
但唐元卻連等待的機會都不給，徑直走回房間，在關(guān)上房門前留xia一句：“到時候你就清楚了?！?/p>
終于來到三天后的庭審。偌大的法庭，除了gao臺的法官、書記員，其余的空間被劃為三塊。左邊是唐元，右邊是褚品良，二者之間靠后的位置是旁聽席上的唐祁山。
褚品良穿的還是那天在酒店的那件襯衫，這件還是那晚唐元親自幫他脫xia的，已經(jīng)皺了，還散發(fā)著酸臭味。他的胡zi長了一大茬，邋遢地圍在嘴唇周邊，自青chun期發(fā)育以來，他還從未允許自己的胡zi這么茂密地在外示人。他全程低著tou，偶爾想去盯唐元，卻被她冷淡的yan神嚇到。
唐元披著tou發(fā)，一臉?biāo)仡仭：茈S意，像是gen本不重視這個場合，也像是過于疲倦，連整理儀表的力氣都沒有。她今天穿的是那件娃娃領(lǐng)的白se長裙，一副學(xué)生氣的打扮，稚nen得和今天罪惡的主題格格不ru。
見到唐元的裝扮，唐祁山本就被拷打了三天的shen心更難堪了。她穿這套，就像是在控訴他。這是她網(wǎng)球賽奪冠時，他抱歉于沒能來她的奪冠儀式，補償給她的禮wu。
今天，她冷冷地站在這里，像是在同時控訴面前的這兩個男人。
裙zi只是開始，更令唐祁山難堪、不安、痛心的還在后面。痛心是法官一一列chu的罪證，是唐元一一的diantou確認(rèn)。痛心是唐元拿chu的避孕套，是唐元shen上的tiye檢查結(jié)果，是錄像帶里可以打上ma賽克的每一幀。
“所以，你在唐元女士十六歲的時候引誘其發(fā)生了第一次xing交行為？”
“是?！?/p>
“xing交關(guān)系一直從十六歲持續(xù)到現(xiàn)在？兩年？”
“是。”
……
最后的問題回到褚品良為什么會選擇唐元?？v然他辭藻再華麗，但穿破這層外衣，總結(jié)xia來無非一句話――“她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她跟我最親，她只有我?！?/p>
唐祁山坐在座位上，淚shui第一次這么迅猛地滔滔liuxia。
人腦慣會自我保護，讓傷痛模糊，記憶也逐漸破碎。關(guān)于那一天，唐元僅存的最后一dian記憶是午飯。
審判的時間持續(xù)到xia午一兩dian。期間沒有時間吃午飯。結(jié)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