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實現一個愿望，那么，我想要你。”

        “七七。”

        顏西柳說。

        “我要你。”

        他深深凹陷的睛像墨一樣黑，如深淵一樣誘人，酷似她一直等待的長夜。

        “好啊。”祝棲遲捧起他的手，吻了吻枯萎的指尖。“如你所愿。”

        沒得到回應，男人睡著了。

        祝棲遲凝視顏西柳疲憊的睡顏，探過去，親了親他的額角。

        ——————

        這一年，她三十九，他五十七。

        最后一段時間，祝棲遲和顏西柳在海上度過。

        當年宓家主持拍賣會的那艘游輪在清算時被顏氏拍，變成公司的資產，有時公作私用，當兩人度假之地。

        財大氣就是好。祝棲遲想。

        顏西柳院后慢慢胖了一，發也重新長，只是發質變得不好。大多數時間他都在船休息，重增增減減，狀態時好時壞。

        顏氏集團交給了聞南蓉，對方也時不時會來拜訪，兩天海風，又急急忙忙地走。

        女人每次來都比上次更憔悴一，祝棲遲言又止。

        夫人，顏總也是我的哥哥。聞南蓉說，中隱淚光。你就讓我來吧。

        顏西柳昏睡的時候，祝棲遲會在花園中庭用餐，喝威士忌蘇打，看天幕變黑。

        冬天她也一直醒著，那曾將她包裹吞噬的厚膜不知不覺變得很薄，無法阻礙她的行動，自然，也擋不住呼嘯寒風似的尖叫。

        不過沒關系。祝棲遲纏綿地吻顏西柳的雙唇。痛苦，算不得什么，只是一種覺而已。沒有人是不會變的。每一天都會改變一個人，一或很多，一一滴地累積。但在本質上，無法逆轉。

        ——你無法逃脫烏鴉的影。

        人回光返照時是什么模樣，沒人比祝棲遲更熟悉。顏西柳最后也沒說什么話，只執著地吻她，桃花看著她，不肯放手。

        他著戒指的那只手緊緊攥著她的手，里并無對生的渴望，只有執著。偏激的、扭曲的、病態的執著。

        多漂亮。祝棲遲想。她漂亮的藝術品。

        “睡吧。”女人低聲勸哄。“顏先生知的，除了你以外，沒有人在等我。”

        “除了你邊，我無家可歸。”

        她送走過那么多人，有那么多人曾死在她懷里。

        天幕深藍，星橙黃。一月白染在地平線彼端。

        【宿主。】779小心翼翼地提醒。【你已經在這里坐整整一天了。】

        是嗎？祝棲遲恍然。

        顏西柳的樣與睡著了沒有任何分別。

        女人心里浮現一種奇怪的緒：她已經開始深深想念他了。

        所以不愿再等，也不要再等了。

        【如果您同意的話，779可以為您結算本世界積分，同比累積到一個世界。】779聲音有些興奮。【本世界任務評級A＋，完成度百分之百。如果您還想留在這里理后事的話，也可選擇繼續兌換幾天壽命。】

        “是嗎。”祝棲遲了脖，將他往懷里抱得緊了一。“還剩多久？”

        【倒計時一小時七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