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持要離,可是她不跟我離,她偏要跟我拖著,她想拖死我!她們一家人這些年,對我從來沒有過一個好臉,家里也沒有家的樣,我已經搬到辦公室住,我是真的受不了她了!”
“小羽,小羽我知,你現在功成名就,事業發達,可是我老了,你爸爸我已經五十多歲,我有胃病,我有糖病,我有腰間盤突,我有慢前列/炎……爸爸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沒有給過你什么,現在我需要你的時候,我確實也沒資格要求你什么……可是你知嗎,‘老年無’是人活一輩最悲慘的一件事!”
鐘全海誤解了蕭羽的話里有話。
蕭羽垂瞧著對方哭得完全不顧為父尊嚴的模樣,心里惱恨得想罵人,卻又罵不。血親就是這樣一種令人罷不能的存在,以至于鐘全海這人每一次在他前現,每一句掏心窩的懺悔,每一句不留
鐘全海窩在沙發里的形無比虛弱和蒼涼,目光灰敗。
他現在只想要蕭羽,想要回這個兒。
蕭羽望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鐘全海,心梗著的那針連筋帶血,戳得他心肝肺鉆心的疼:“鐘司長,您現在已經是副司長,我就是球隊里一個簽合同拼業績的教練,您需要我給您什么機會?您需要我么?您掙了這么多年想要得到的東西,都已經攥在手里,您還想要什么?”
幾年老去二十歲,完全不是當年蕭羽初次登臨原參加冬訓時、那個風瀟灑玉樹臨風的鐘總。
蕭羽冷臉問:“那我能幫您什么忙?幫您打離婚官司?”
蕭羽調開神,半晌,說:“您要是糾結這個事的話,您這輩還真沒機會參加我的‘婚禮’。”
“不止這一條吧?”蕭羽打斷對方,淡漠的氣里隱隱夾雜著怨怒的火星,“幼年無父,中年無夫,老年無,人生三大悲劇慘事,咱們仨人都占全了。,真他媽的巧,果然是一家人,誰也沒讓誰好過。”
鐘全海嗚嗚地嚎哭,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媽媽,我真的很后悔,我當初為什么沒有選擇跟你們在一起!!!
人在年輕時擔憂事業無成,等到老了才知,對一個男人來講,比沒有事業更令人恐懼的是周圍所有人都闔家樂兒女繞膝,只有他自己淪落為孤家寡人。人活得意氣風發時最怕沒錢,垂老暮年時卻最怕有一天踹了都沒人給他送終。
最后一句話是從牙里撕扯來,說得鐘全海掩面失聲痛哭,說得蕭羽自己圈也紅了,咬著嘴唇別過臉去,不在對方面前表分豪的弱。
鐘全海的聲音顫抖,聲嘶力竭:“我閨女也不要我,她知了我以前的事,她跟她媽媽是一條心的不認我了!她的婚禮都不邀請我參加,可我是她親爸爸!我竟然沒有資格參加我閨女的婚禮!小羽你是我兒,你覺得一個為人兒女的人,能這樣傷害父母的心嗎?如果你將來結婚了,是不是也不打算認我?也不請我參加你的婚禮?!”
他突然崩潰地哽咽聲,濕紅的臉埋掌心嗚嗚嗚地哭起來:“小羽你真狠心,我知你埋怨我,我很后悔,當初是我對不住你,我也對不住你媽媽,我想補償你們,我想對你們好,你為什么就不能給我這個爸爸的一次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