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年反右，老楊被劃為“右派”——他平時喜

老楊老家在我們隔縣，在烏龍河游，離青龍山遠。他家里從小給他抱養了個童養媳，可是老楊不喜她，他那時在省城上大學很少回家。51年老楊大學畢業后，留在省城工作再也不回去了，他的個人履歷上填的也是未婚。

這以后我和楊明德成了朋友。其實，我們依然很少有機會在一起，大家每天上山活都忙的，只是在勞動的時候偶爾地會碰個面，也不好多說話——都是五類分，走得太近會讓人家說閑話，說我們臭味相投。我們碰上了便互相看幾，睛里有意思，我看著他充滿激，他看著我神恢復了也就放了心——我們就是這樣的朋友，心靈相交的朋友。

被這樣一個人所救，讓我心里稍微到安定了不少，因為如果救我的是個小知青，他往上面一報，那我可就成了“企圖自絕于人民”，罪加一等啊！

“哎呀，什么你！別亂動！試著看看能不能抓住旁的樹枝？抓穩了嗎？別動，等我緩一氣再拉你上來。呼——！好了，我們一起使勁，一、二、三！哎，我說你他媽的這是什么？好好的你尋什么短見！累死我了，媽的！”

我實際上已經沒了想死的心，當安靜來，掙扎著坐起，轉臉仔細端詳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才認他是十二聯的楊清徳。楊清徳是五十年代的老右派，在青龍山勞動了十幾年，我跟他不是一個聯隊很少見面，不過，他這人是個天塌來能當棉被蓋的人，很風趣也很會講笑話，在我們林場非常名，所以我才認識他。

我躺在草地上息一陣，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得救，于是，我抬去看那個救了我的人——

“不怎么樣，我謝謝您！老楊，你怎么會在這兒？”這里很偏僻，一般人沒事本不會來這兒。

突然，我到自己的雙腳仿佛被什么纏住，撲面而來的潭在我的前靜止。

“哎，你這是什么！”老楊攔住我說：“這不讓我撞見了，我能見死不救嗎？”

“我這不剛好來看你們聯的老朱嘛，見你小了門迷迷瞪瞪地往后山走，我懷疑你可能是有什么事沒想通，所以就跟在你后。嗨！我也沒想到你那么急，說就我差一沒抓住呢。我又不會游，真沒抓住你就完了！”

這個時候，他的笑容讓我覺得是對自己的恥笑，我掙扎了一，嚷：“你救我什么？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遇上林場放假，我們也會到一起去說說話，雖然機會不多，卻讓我慢慢地了解了老楊這個人。老楊并不像人們看到的那樣，整天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其實他也有自己的心事、自己的不快，大家看見的都是表面現象。

借著夜光，就見前坐著一個材壯的大漢，他滿臉的胡茬，一雙大著微笑正看著我。

想到這，我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一個說：“老楊，謝謝你救了我！”

“哈哈，你還想死呀。你看你嚇得臉都白了，還想去死你不怕鬼呀？”

可是，迎面撲來的是幽深的潭，仿佛是惡的血盆大即將把我吞噬——

等我緩過勁來，老楊扶著我回了房，他見我正在發燒，便去了別人屋里討了幾粒冒藥給我吃了，然后，把我扶上在床上躺好，給我喂了，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