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你坐。”

        阿婆笑瞇瞇地答應著，額的皺紋都笑開了花。

        阿婆倒是招呼著，給泡了茶，她倆也是這么多年的老鄰居了，一年到，漫長光陰，孩們大都不在家，便是兩個老妹一起數著日過的。

        “阿婆，我去看煙花啦！你別忘記幫我織圍巾！我要藍的！”

        “聽說我們這兒要拆遷了，你聽說沒？”

        “是是是，我那個表侄，如今發財著呢，在市里開了好幾個大公司，他那個老婆走了快十年了，現在四十了還一個人，兒也上中了，我表一直說再給他找一個。上次我去他們那個大別墅里，我就說了，我們冰也沒嫁人呢，他以前一直說不找了，聽見我提起你啊，嘴上一個不字都沒說，我看他還惦記著你呢。冰啊，你考慮考慮唄，你嫁過去就是享福的。”

        “小嬋！你別胡說八。小孩不懂事，你別當真。”

        見狀，宋冰也是皺了眉，卻沒說話。

        外的節爆竹在冷過的冬天有一沒一的，涼涼的，仿佛浸在缸里的酸菜。

        謝阿婆說的有些了，嘬了一茶，許是到了，又給一吐了回去。

        宋嬋衣仗著自己年紀還小，倒是無所顧忌，替宋冰解了圍。

        宋嬋衣去開的門，是樓上的謝阿婆，提著一袋果，來拜年的模樣。

        “我小姨才不要嫁給一個死了老婆的老男人呢。”

        阿婆假意斥責，轉倒是對她眨了眨睛。

        “可真？”

        “冰啊，你知我那個侄吧，謝近愈，我那個表，你知的，那日里還跟我提呢，說近愈過去喜你呢，如今他是發達了，你也三十幾了吧，老大不小了，我說啊，你就聽我的，正好過年了我喊他來家里坐坐，你來見一面，我看你倆合適得很。”

        “謝近愈？是不是以前那個在碼上扛貨的那個？”宋絮倒是追問。

        謝阿婆是個沒有女的獨居老人，宋嬋衣猜著定是一個人孤獨了，來她們這里沾些除夕的鬧，外面幽風陣陣，她忙請謝阿婆來了。

        “冰也回來了呀，真好，瞧瞧，冰從小就是人坯，這么多年怎么越來越好看，還得是大城市的衣服洋氣，你瞧瞧，你這大衣得花不少錢吧。”

        似乎聽見樓的發小們在喊她的名字，宋嬋衣蹦蹦地跑了去，一消失在黑的門框外。

        謝阿婆門便是嘰里呱啦的一頓寒暄，她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嘴巴，宋嬋衣剛剛為數不多的同一閃而過了。

        謝阿婆倒也心大，從不介意這些，轉說起聽來的不知真假的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