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極力回避卻始終無法擺脫的,那就是陳勁。懷孕初期他讓人送了準生證,從此就杳無音信,譚希哲方正他們倒是經常打電話,提到他時只是混帶過。她的心跟著那些似有若無的消息沉沉浮浮,從最初的掛念和隱隱的期待,到后來的焦慮和擔心,到最后迫自己不去想……
突然就醒悟了,放不的,就交給時間吧。
然后,她就更忙了。兒安靜時像個天使,鬧起來絕對是個小獸。每天睜一見不著她就開嚎,有一次她樓買東西耽擱久了,小家伙就把嚨喊啞了,小臉上全都是淚,氣還大得很,小一一的顫抖著,無聲的控訴,讓她心疼得要死,愧疚得覺得自己是世上最惡毒的媽媽。
生小寶時她選擇了順產,折騰了三四個小時,讓她爸和阿姨都跟著了一把汗。當護士告訴她是個八斤重的健康男嬰后,筋疲力盡的她立即昏過去了,一直到七八個小時后才醒,差嚇壞了她爸,醫生說,她只是累了。
小寶果斷搖,一臉的不信。
一個人帶孩,諸多辛苦自是不必說。但她覺得,辛苦是有數的,孩給她帶來的樂和滿足卻是無限的。當小寶叫第一聲媽媽時,她激動得淚滿面,當剛會走的他蹣跚著揪了一朵小黃花送到她面前時,她覺得自己收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禮,來自上天賜給她的最珍貴的禮。
他擰著小眉說:“我怎么知。”
她把兒攬到懷里,暗暗嘆息。她的確是在看別人,一個看不見的人。孩越來越大,不是五官還是格,都有他的影。
懷孕五個月時,終于不再吐了,而且現了胎動,她還記得第一次覺到胎動時那種難以描述的驚喜,真切的覺到孩的陪伴,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從那以后,什么腳手睡不好覺之類的辛苦,跟滿足和喜悅比起來,都不值一提了。
再后來,小寶會說越來越多的話,古靈怪的像個小大人似的,時不時的來幾句讓她吃驚的話。比如有一次,她看著他的臉微微走神,他就問:“媽媽你看誰呢?”
她逗他,“那你說媽媽在看誰呀?”
直到有一天,她在午間迷糊小憩時,到有人抓自己胳膊,的像小貓爪撓在心坎上一般。她睜開睛,對上兒又黑又亮的大睛,帶著探尋和依賴的神,那一瞬間,她恍如看見了天使。
初一個人大著肚來去的也不會有閑言碎語,而且離她爸住的地方不太遠,有什么事也好有個照應。每次孕檢都是阿姨陪著她去醫院,讓她少了些一個人的尷尬和孤單。
可是心思這東西最不受意志控制,午夜夢回的時候,和他有關的過往總是紛來沓至。有時候看著孩,也會不由自主的回憶,壞的,好的,還有那些無法定義的,像老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回放……
產后的日喜憂參半,喜的是還算充足,小寶一直吃到一歲多。憂的是,她患上了輕微的產后抑郁癥。原因很多,一個是之前她得過抑郁癥留隱患,另外就是小寶力太旺盛,對她格外依賴,每天折騰得她睡不上一個安穩覺。
她愣了一問:“當然是看你啊。”
她告訴自己,兒就是她的全世界,她什么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