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客人
第一件讓簡鷂gan到意外的事,是“面試”地dian約在了金瀾集團的總bu大廈。
畢竟不是什么拿的上臺面的約會,此前的客人,大都選擇在遠郊的昂貴餐廳或者度假村見面。私密,避人耳目。還多少有dian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意思。
約在CBD,這還是tou一遭。
金瀾是龍tou制藥企業(yè),即便放yan全國,也可說舉足輕重。集團nei各個公司,歷來是各專業(yè)畢業(yè)生爭奪一席之地的戰(zhàn)場。
也正因為如此,簡鷂穿上了去年為了實習工作購置的套裝,妝容淺淡得ti。還特意準備了滴shui不漏的說辭。
好在目前不算求職旺季,從地鐵站chu來這一路,她并沒有看見任何熟面孔。
金瀾總bu位于CBDhe心地段,這一帶,奢侈品櫥窗耀人yan目。簡鷂在玻璃的反光中檢視了自己一yan――相比于一旁xinggan的廣告招貼,她的倒影素淡、柔和,人畜無害的樣zi。
這完全不是她接客時的風格,反倒更像她披掛上大學生這層人pi時會有的氣質。
這個認知,讓她多少有些不安。明明衣著周正,卻gan覺赤l(xiāng)uo。
大廈的正式名稱是金瀾國際商業(yè)中心,造型輕盈,如云中的一葉帆。走到跟前,才切實gan覺到它的雄偉。
想到接xia來要zuo的事,簡鷂不免在心里把這份偉岸和別的什么聯(lián)想到一起。
她在前臺迎來了第二個意外。不等她開kou,接待客氣請她稍等,轉tou撥了一通電話。
確認完畢后,在一旁靜候的另一位前臺領著懵懂的簡鷂,刷開gao層電梯閘kou,來到8號梯門前。
“這bu梯直通38層。您chu門左拐,an指示牌去三號會議室。”
有人知dao她去了樓上這個事實,以及會議室這個場所,讓簡鷂稍稍安心。
只是稍稍,她雙手交疊,左手拇指無意識地掐jin右手手心。
當初本來是想拒絕的。
不只是拒絕這個客hu,而是完完全全退chu這個行當。
簡鷂已經攢夠了錢,還比當初設想的數(shù)額寬裕十來萬,足以抵御小規(guī)模的意外風險。
她打算存夠錢就徹底離開,和家里斷聯(lián),四chu1周游之后,找一個喜huan的地方獨自生活。
那時還以為,援交要再zuo個七八年,青chun飯徹底耗完青chun,才能夠解脫。
沒想到,zuo這行沒多久,就遇到了她命中的貴人,可惜也是災星。
那個人是簡鷂接待過的,最為ti面的客hu。
38歲的副主任醫(yī)師,個zi不gao,長年保持健shen習慣,看著像30chutou。床xia風度偏偏,床上亦然。zuo得太激烈,會說抱歉。偶爾ying不起來,便耐心地一邊自wei,一邊給簡鷂kou。約會之外,從不打擾,也不需要簡鷂提供什么qing緒價值。逢年過節(jié),還知dao轉筆小錢意思意思。
就這么有禮有節(jié),清清shuangshuang地廝混了一年多。約定時間地dian,zuoai,聊會天,付錢,簡鷂走人。再無其他。
唯一的變化是如家和全季逐漸換成了更加gao級的喜來登和萬豪,簡鷂只當是他升職加薪,并未多想。
所以,當他半年之前某次,zuo完之后,淚yan朦朧地握著簡鷂的手,哭訴自己多么ai簡鷂時,簡鷂如遭雷擊。
震驚過后,荒謬之余,她覺得對方很可憐。
回過神來,她立即走jin衛(wèi)生間,聯(lián)系了盛jie――她的老板兼導師,俗稱的媽媽桑。
盛jie當機立斷,告訴簡鷂他們無需再繼續(xù)見面。簡鷂只需要負責安撫qing緒,低調脫shen,別的事盛jie自會chu1理。
這份難能可貴的清shuangti面至此終結。
回想起來,同意“接待”這最后一位客人,有一小bu分,也算是對盛jie幫自己料理各種麻煩的回報。
“很難搞。”說起這位,這是盛jie脫kou而chu的第一句話。
此前有客人差dian拉著簡鷂自盡,盛jie也沒說難搞。
見簡鷂皺眉,盛jie拿chu萬寶路,敲chu一支,抬眉征詢。
簡鷂擺手。她chou煙純粹是為了迎合某些客人,自己并沒有癮。
盛jiedian上,深xi一kou,朝一邊吐煙:“如果不是這么難搞,我就找別的小小鳥了,也不會動到你tou上。”
盛jie手xia的姑娘們,都以某種鳥為“藝名”。簡鷂的名字本就是鳥類,就給自己定了相近的“鳶”。
她們在“工作”時,跟著盛jie姓盛。
“為什么一定要‘搞’他?”煙味還是飄散過來,簡鷂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