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面目。
那日她狀若無意地問蘇影的能力細節,蘇影也親切自然地答了兩句。
“復制”成功用,但時間只持續了三秒。
三,二,一。
天翻地覆。
世界在蘇影里,是混亂和有序交頸纏繞而成的圓球。
萬自有其命運,有誕生則必有終結,而事運行的軌跡絕非從其誕生起就已注定。當事從源時,就像長河一條支,這支又能延伸蛛網般密集的小溪,時而兀自前行,時而又和另一面蛛網糾纏不清。
蘇影漫不經心地站在無數張巨網覆蓋著的海洋之中,浮著碎金的黑眸能夠從命運長河中捕捉到人之命運的一切分支,歷數開端到每條命運支的終焉之景。
同時,人與人的命運通過不同方式聯系在一起,每個節都會延伸不同的方向,這些不同的方向又會導無數個迥然相異的結局。
人怎么可以看見這樣的東西?
人怎么可能理解這樣的東西?
要目視命運就必須理解命運,要掌握命運就必須從無限的平行線中選擇正確的一縷。但正如三維的生意識無法在任何意義上理解四維世界一樣,即使能理解,對人類的腦的負擔也過分龐大,若是想看清如何取得想要的那條,只能付代價。
顧瑜注視著蘇影里的世界,肉經過了三秒,但對于不可計算時間的意識來說,她被龐大到無法想象的信息擊潰了、沖垮了。無邊無際的命運消蝕她,剿殺她,誰能不發瘋呢?
蘇影沒有瘋,反而一步步掌控了能力,只是無人知曉她付了怎樣的代價。
顧瑜暈目眩地結束了“復制”,顫抖不停,蘇影上來把住她緊繃的手臂,撐起她來回晃悠勾成彎弓的。
“你看到了……你明明預見我會嘗試復制你的能力,為什么不阻止我?”
她神呆滯,呼微弱,牙齒因恐懼和混亂咯咯作響。
“你總會看見的,即便我阻止,也會想方設法使計窺探,只有千日賊,沒有千日防賊。”
蘇影難得開起玩笑:“怎么樣,你也看見了這幅景,有何想?”
“我看見……看見了……大家,不,所有人類的命運,都在那棵樹衰敗……”顧瑜伸手摳向自己的睛,蘇影握住了她的手,可不長的指甲還是在上抓血痕:
“我看見了!”
顧瑜嘶聲喊。
“那棵……樹!喪尸來自……太空,是……種!人類會……滅絕!阻止它們,阻止它們!”
女人嘶叫著,試圖用手摳看過不可知命運的雙。
“別怕,小瑜,我會阻止它們。”蘇影神地看著顧瑜,溫柔地撫摸女人柔順的黑發:“非常有趣……命運對你青睞有加,從你上蔓延來的平行線竟然是最多的。你的生,和另一位同伴的死,關乎著世界的存亡。”
“生,還是死,你從二者中擇其一吧。”
“蘇影……”顧瑜在哭,哽咽:“我都聽……你的。”
女人和緩地笑,安地輕拍顧瑜的背,哄孩似的,再利不過地說她曾和數人重復過的宣言。
“我要的是一件十死無生的事,即晨曦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