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里希隨應付了一句,在調(diào)校好鋼琴后,他隨手摁了幾個音節(jié)試彈,然后便彈奏起來貝多芬的《英雄變奏曲 Eroica Variations Op. 35》。
“你覺得什么樣的好,就畫什么樣的。”
然而,她預想中的恐怖場景并沒有發(fā)生。因為在一陣漫長的沉默后,她聽到了一聲打火機的輕響,緊接著,便是那人冷笑的話語聲:
琴聲最后一個音符落定,書房里陡然一靜得可怕。
“……究竟是什么樣的動力,讓你愿意
“家庭教師有教我……但是……”
艾斯黛拉遲疑片刻,就輕聲回答:“……只會一。”
“事實上我并不想成為淑女……而且蘭達他也沒有想要將我培養(yǎng)成淑女……他給我請家庭教師、教我那些東西,只是想讓我看看農(nóng)場以外有哪些事而已……而且……”
“但是什么?”
“看來你比我想象的更牙尖嘴利,小。”
“既然你這么能說會、那么你是否可以向我解釋,為什么你會愿意留在一個德國人邊給他婦……”
但是,一想到門外那十幾名全天守衛(wèi)的納粹軍官,艾斯黛拉還是放棄這個想法、默默隱忍著這鋼琴樂曲的摧殘、耐著為那個惡作畫,然而真正的折磨遠未結束,因為那個男人開和她搭話了――
“你會說德語嗎?”
腳步聲一步步靠近,那人繞過了畫架,站在了她面前,并用才彈過鋼琴的手指、輕佻的起了她的巴,居臨的注視著那張驚慌失的臉:
“那兩個女孩兒躲在你家的時候是不是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嗯?……你們是否有一起游戲、一起吃飯、一起聊天?當蘭達朝她們開槍時,你在想什么?當你和他親嘴、和他睡覺的時候,你是否會想起那一天?”
艾斯黛拉有些尷尬,聲音也越來越虛弱;
書房里的琴聲變得躍而激烈,男人一邊彈琴,一邊對他們行冷嘲諷的評:“雖然我看得來他很努力的想要將你陪養(yǎng)成一名淑女,但事實證明無論穿上什么樣的華服與珠寶,都難以掩藏你們的與來歷……”
聽著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快樂曲,艾斯黛拉只覺得心也隨之砰砰砰的劇烈動起來。她并不懂音樂賞析,只是平生第一次對一首樂曲產(chǎn)生了一種不適、以至于有種想要奪門而的沖動……
“多么有意思……像他那么喜附庸風雅的人,居然會讓一個鄉(xiāng)丫給他婦,”
“……但是我不喜上課,所以一直學不會。”
艾斯黛拉咽了咽,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氣:“……而且我爸爸告訴過我、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天生就人一等……就像上帝創(chuàng)世之初、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任何低貴賤之說一樣。”
他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飛快的舞動著,那一連串急促又快的琴聲驚得艾斯黛拉差把手里的鉛筆掉在地上;
他的話語如他彈奏的樂曲一樣讓艾斯黛拉到深深的不適;她握緊了手里的鉛筆,牙關也死死咬合像了一起,心里的憤怒讓她忽然擁有了勇氣,于是乎,她一字一句的、無比正式的回應了那正在彈琴的男人:
“蘭達沒有教你?”
“……”
那人一邊彈鋼琴,一邊也不抬的問;
“……”
海德里希仍然專注于手的鋼琴,沒有抬看她,于是艾斯黛拉就也將縮回了畫架之后,試圖用磨洋工的方式度過這艱難的一午。
這,艾斯黛拉的心臟緊張到了極,她躲在畫架之后、忐忑不安的等待著那人的反應,甚至已經(jīng)在猶豫要不要大叫著求助以免對方掏一把槍來死她……
“蘭達去農(nóng)場的那天,你也在吧?……你認識那兩個猶太女孩兒嗎?她們藏在你家的地板面、當蘭達令對著地板開槍掃時,你在樓上聽到動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