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輝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抬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小孩。想問他爹這是誰,又想著一見面就給人家跪了個實的真是丟人丟到他三姑舅老爺家了,竟一時兩念交雜既顧得上沒起又沒顧得上開。
柳輝一轉,話到嘴邊卻突然說不。
一極其淺淡的花香竄柳輝的鼻,他再嗅嗅卻又尋不到了,似乎那一屢清甜只是他鼻腔被冷空氣凍的錯覺而已。
一時間兩小孩大瞪小相顧無言,柳輝心中許多個問題糾成一團,他想知謝允行是從哪來的、住自己家又是什么意思、既然是beta為什么他會聞到一絲細微的信息素的味。
只見謝允行像個乖巧的瓷娃娃一樣雙手捧著他先前扔的霜刃靜靜地站在后,雪落在他散落的長發上,將那發絲打得濕,一陣寒風過,長
“誰跟你說的換小孩?”柳淮海聽楞了,怎么這崽想起一是一,難alpha小孩的叛逆期都這么早?“你要不要呢,我是你爹你聽我的。”他哼笑一聲,手一松把柳輝放在地上,又把縮在自己后的謝允行牽來,輕輕拍了拍謝允行的背把他推到柳輝前,“我跟你娘還有事要說,兩人好好相哈。”說罷匆匆離去了。
“啊?”
“嘿,狗崽――”
這睛確實好看,有像早上吃的甜棗的,柳輝不著邊際地想,又看那棗左左右右的瞧著,東看西看就是不看自己,柳輝納了悶,想來自己生得也不差,娘給的一副好別人見了低都要夸一句貌比潘安,怎么這漂亮小孩就是不正看自己呢。
“他叫謝允行,今天起住我們家了,柳輝你是哥哥,要多多照顧人家。”柳淮海介紹,頓了頓又疑惑地說“不過他應該是beta,你聞到什么味了?”
思緒被打亂,柳輝大大地翻了個白,惡狠狠地沖著柳淮海齜牙咧嘴“才不會呢!”
“……謝允行。”聲音低低的如同人耳邊廝磨的呢喃般,柳輝沒聽清。
小孩虛虛牽著柳淮海的手,柳輝看過來時猛地一驚,不住地往柳淮海后縮著。
“哎,你……”冷嗎。
柳輝突然嚎起來,在柳淮海手底七扭八歪地扭動著“好啊我就知你是要換小孩!我不要!”
他盯著院門腹誹片刻,心里把柳淮海編排了七百八遍仍覺得象,他氣鼓鼓地甩甩鞋,鞋底的雪泥被甩得到都是,四周都是濺上去的泥。
“啊……”
他把自己的想法絲絲縷縷摟個清晰,挑了個自己現在最想知的,斟酌著了開“你……”
柳輝氣不打一來,把他當什么了!河朔惡霸嗎!什么都不說就把小孩扔給另個半大不小的小孩照顧,真想知他爹的腦里裝的都是些什么。
柳輝雖然被提溜走但一雙睛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謝允行,他如被魘住一般對著謝允行開“你真好聞,你叫什么名字。”
卻見柳輝突然像給人了屁一樣,從地上一躍而起,也沒自己的刀,湊到謝允行邊就是一陣猛聞,從衣襟聞到領,再往上嗅嗅,直直地對上了那漲紅的臉和躲避的神。
他就這樣一手撐地一膝著地的半跪在地上,將那小孩上上仔細打量了一番。小孩看起來似乎比他小一,一白袍如雪,烏黑的發散在腦后,倒是襯得小臉白白凈凈的,就是鼻有一紅,想來是被河朔的那不留的寒風凍的,不過最惹的還是那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眸,似乎蘊著一樣,將人襯得柔極了。此時小孩正怔怔地看著柳輝,神飛快地在地上的刀和他之間掃來掃去,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么。
什么味啊?哪來的?怎么這么香。沒了?為什么?
柳淮海見自己兒張著個嘴一副癡呆傻的樣,心中暗想壞事,這大冷天的不會真給他凍傻了吧。
“哎哎――你是狗嗎?”柳淮海伸手拎著柳輝的領把人從謝允行邊扒開,他見柳輝那一往人上黏的勁就來氣,怎么說也是世家的少爺,剛見面就這般舉動也太丟人了。他伸手了謝允行的,帶著歉意溫柔“不好意思啊小行,犬不懂事,讓你看笑話了。”
柳輝聞言猛地一扭,一時間什么花香什么棗全從腦里消失了,他睜大雙死死瞪著柳淮海,是給他爹盯迷糊了“問你話呢?”
細雪片縷飄落,輕輕落到他的睫上,視野上突然現的珠折模糊的光暈,后傳來一聲低低的咳嗽,若不是他沒壓抑住輕咳險些讓柳輝忘了他的存在。柳輝猛然間意識到alpha和beta的質不能一概而論,今天的天氣那么冷,他先前看那小孩穿的單薄,暗想壞事,要是凍壞了他爹可真要他了。
手中霜刃都沒握住,當啷一聲脫手到了邊,他心里又驚又氣,意識順著霜刃落的方向尋去,卻意外地發現霜刀旁邊竟有兩雙腳!
“啊對了,”柳淮海半路折返,從門邊探來“柳輝不準仗著自己是alpha就欺負人哈,要讓我知我死你。”
想著想著,又不自覺地往近里湊,給人臊得不住地往后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