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清蜷縮在簡陋的床上,將被披在上裹緊,以此來抵御這乍還寒的夜。
緩了足足兩個時辰方才上船再發。
客船緩緩駛了洛河,連風聲都大了幾分。
一直到如今,先皇駕崩,圣上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陸九霄召回朝中來輔政。
洛河這條河之前,有三條路在此匯集,這船是自旁的河上轉彎過來的,亦是要走洛河這條路的。
當年太上皇駕崩以后先皇登基,陸九霄封王之時還不滿三歲,先皇恤他年紀小,便將他留京養到了成年再前往封地。
槿清將上的被又裹緊了幾分,憶起祖母,那烏溜溜的荔枝眸霎時間噙滿了淚……
父女三人各懷心思,山珍海味亦是如同嚼蠟。
顧家的船仍在緩緩前行,自那船的后方卻悠悠駛來了另一艘豪華的大船。
又三年后,先皇生了當今的圣上,這二人相差不大,甚是投緣,陸九霄成年之后前往封地,當今圣上更是親自相送,傷懷了許久。
槿清備受欺凌,整日里忍氣吞聲,想著祖母生前的疼,幾乎每一餐飯都是和著淚咽的。
顧槿蕓自幼前呼后擁,丫鬟女使數十人,鞍前后的伺候著,而槿清自打祖母去世后,宅掌家之事便落到了范芷蘭的手里,她遣走了槿清邊所有的女使,槿清的衣住行一向是自給自足,連想吃一飯都要自己生火來,那范芷蘭只命人每日里給她送些個等的材就宛如是天大的恩賜了一般。
槿清上了船便一直在船艙里待著,祖母在世之時她是個活潑可的姑娘,祖母去世后她一來傷心,二來整日受著嫡母與嫡的欺凌,她整日里連飯都吃不飽,餓的懨懨的還要備受打罵,再活潑了些,只怕是被打的更多。
夜漸,天猶如潑墨。
為此,陸九霄惆悵了許久,他本就無意于政治與權勢,只想個逍遙自在的人,若是何時能遇上個心儀的姑娘,與她舉案齊眉,相守百年,便是此生足矣。
陸九霄是先皇最為年幼的弟弟,也是太上皇晚年得,最喜的兒,若不是考慮到他年幼登基必會成為眾矢之的,這皇位只怕也輪不到當今圣上來。
她住的艙室簡陋的很,比人住的也沒好上幾分,那范芷蘭打定心思推她,上了床之后便索也不裝了。
如此一來,途徑洛河之時便是在夜晚時分了。
槿清獨自躲在船艙里,人端著些茶淡飯送了來,而顧玉承與范芷蘭帶著女兒正準備享用那大魚大肉的豐盛晚膳。
一旨意,陸九霄便從閑散的逍遙王爺成了負重任的攝政之王。
那船上載著的是當今圣上的十九皇叔,璟親王陸九霄。
陸九霄只比當今圣上年長了六歲,如今也不過才二十四歲。
橘的夕陽徹底沒了山間,船上的燈火亮了起來,夜間視線及不上白日,行船的速度慢了來。
范芷蘭與顧槿蕓著如意算盤,打算著天黑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