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邊，低看著他問：“別撒謊，給我說說，什么事了，在學校被人打了？”

        譚山聽不明白宋池的猶豫，重復了一遍讓他盡快還錢，別欠太久。說話間，店門來了新的客人，他立上前招呼，把宋池的事拋在了腦后。

        “你說你攢夠了，又說你欠錢，”他停頓一瞬，“到底是還了還是沒還？”

        宋池坐在椅上，想起那個土坑，和坑里的小狗尸。那天是他第一次跟陳榆說上話，然后也是那一天，他跟陳榆有了聯系。

        一秒后，消息界面如同面一般，咕嚕咕嚕冒了最后幾個字。

        “錢我已經攢夠了。”

        譚山剛想說用不上他心了，轉念間察覺到有些不對。

        “我欠了別人錢。”他開，像是在說一件極小的事。

        “就像我撿到你一樣。”

        陳榆仰躺著，天花板倒映著影影綽綽的樹影，漏些雨聲。她怔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想起家里只有她一個人。

        宋池蹲在角落的籠邊，看著兔問，“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選？”

        “一個意外，宋威殺了別人的狗，欠的那條狗的錢。”

        沒有前言，只有短短幾個字。

        “等到那天又要想一個新借。不知什么樣的借才合適……”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譚山的耐心被逐漸耗盡，“你小以前哪有這么重的心事？現在這副狗模樣你自己照過鏡沒？”

        “沒有。”宋池搖搖否認。

        好在錯不在宋池，他稍稍放心，想了想還是問，“欠多少？”

        “門記得帶傘。”

        聽見跟宋威有關，譚山罵了句臟話，憤恨，“你那個爸真的是畜牲。”

        他想，一條狗的錢他還是付得起，大不了等宋池中畢業那個暑假也讓他繼續打工，把錢抵消掉。

        譚山的話他不知該怎么回答，只能敷衍，“暫時還沒有。”

        提起宋威，宋池神微凝，隨后繼續否認：“沒有。”

        他扔了煙，準備等宋池一旦開承認自己不學好就一巴掌上去。

        不等宋池回復，屏幕上又冒了幾個字。

        面對宋池的自言自語，小寶沒什么反應，而是轉過，留了個背影給人類。

        宋池面平靜，看譚山的想法，補充，“你不用擔心。我可以自己還。”

        “你欠別人錢？欠了多少？什么去了？”

        房間安靜得只剩她的呼。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笨，連這么簡單的事都猶豫很久。”

        黑暗里，她伸手摸到枕邊的手機，在通訊列表里找到想找的人，飛快地敲幾條消息，發了過去。

        “睡不著。”

        宋池垂，盤算著怎么結束跟譚山的對話。

        “盡快去還了，有錢不還還有理了？”

        “過來找我。”

        一邊是心事重重的人類和兔，一邊卻是另外的景象。

        燒烤店后面的一角落。

        “可是小寶，就算我不還，也會有結束的一天。”

        太過了解譚山的脾氣，宋池微微嘆了氣。

        “是嗎？”譚山狐疑地上打量了他一圈，確認沒有看見傷后問：“你爸搶你錢了？”

        昨夜玩得太晚，陳榆白天一直于昏沉的狀態，夜后早早開始補覺。等一個紛繁雜亂的夢完，燥地醒來，發現僅僅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還是當小動更好。或許我會被她撿回家。”

        宋池說得平靜，譚山卻瞪大了睛，震驚不已地看著宋池，似乎在辨認這句話的真偽。

        “不說今晚你就通宵待在后廚，別想給我睡覺。”聽見宋池一問三不知，譚山火氣也上來了。

        宋池仍在跟小寶分享著他的心事，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屏幕亮起，浮現一句沒沒腦的話。

        “……”

        “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