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不是那么定。
太陽落了大半,天窗不再刺,昏黃晦暗的陰影匍匐在兩人相交的小邊,陳榆鼻尖縈繞著許牧上若有若無的香氣。
許牧垂瞼,握著陳榆手腕的指尖微微發(fā)涼:“最熟悉你鏡的人是我,不是宋池。”
陳榆轉(zhuǎn)過,一便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門外的宋池。
陳榆被說動了。
許牧當(dāng)然也知這一。
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原本被他獨(dú)占的鏡擠了本不該現(xiàn)的人。
“我的材不比宋池差,我比他更受迎,也比他更聰明,我會表現(xiàn)得比他更好。”
“我什么都可以拍。”
風(fēng)里著霧氣,悄無聲息地亂了陳榆的發(fā),她看著許牧,鬼使神差地應(yīng)了句:“……我會考慮的。”
許牧以為這種遠(yuǎn)距離的觀察會持續(xù)很久。
四月的傍晚常常起風(fēng)。
不過……
更衣室的門半掩著。
與此同時,外面走廊盡響起了零碎的腳步聲。
直到一次“偶然”把兩人距離改變,他不再用余光去看那個角落里的人,而是懷著好奇開始了解她。
這句話在許牧看來不是拒絕,他輕輕笑了一聲,“因?yàn)橐婚_始你只能找到宋池……雖然不知你們之間是什么原因,但我相信,拒絕我要比拒絕宋池麻煩多了。”
模特對于她來說,自然越多越好。
在黃昏消逝的前一刻,許牧終于松開她的手腕,轉(zhuǎn)利落地套好衛(wèi)衣。
陳榆松了氣,想起自己還有任務(wù)在,表演服裝的包裹還沒來得及拆。
總之,陳榆那張小小的存卡里,許牧的確現(xiàn)了千百次――哪怕她以前跟許牧沒什么直接交集,可她的快門幾乎都是為許牧的。
“為什么是宋池?”
“你都說了是一開始。”
陳榆聞聲抬,在那雙漆黑的眸里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雖然陳榆覺得許牧的懇求算得上荒誕,但對她來說并不是毫無引力。
在陳榆后知后覺意識到這些之前,許牧很早便注意到鏡后的那個影,無數(shù)次在余光中瞥見她站在角落低調(diào)整參數(shù),安靜沉默,十分認(rèn)真。
許牧攥著陳榆的手腕,傾問她,呼灑在她臉頰,一,一。
“那個賬號,”陳榆偏過,視線移向別,“我一開始是只打算更新宋池的照片。”
“陳榆。”
這讓他很不開心。
“找我試試不行嗎?”
“陳榆,你看看我。”
她屏住呼,心變得有些快。
“如果你只是想找個模特拍照……”